人人都戴着VR头盔生活:这是我们想要的未来吗?(3)

  从居伊·德博的“景观”理论我们很容易能联想到鲍德里亚在《仿像与模拟》之中所提出的“符号”论:现代世界根本上,是由符号所构成的;它是对真实世界的仿像,而这种仿像是如此的广泛和深入,它变成了真实本身。在这里“符号”和“景观”几乎构成了可以互相替换的概念。在这里鲍德里亚用地图来做例子:想象我们要为一片地域绘制地图。我们可以将这个地域上的细节,比如街道,建筑,设施,山川地形都加入到这张地图上去;然后我们在这个地图上加入越来越多的细节,当地图无限精确的时候,它就逼近了地域本身——我们完全可以在这张地图上生活,而对地域视而不见。

人人都戴着VR头盔生活:这是我们想要的未来吗?

  在这个语境之下,“景观”或者“符号”的问题并不在于它是一种对于真实的模拟,而是模拟本身不够精确。这里最好的例子大概是博物馆和电视新闻:我们观看博物馆里的展品,或者电视的一则新闻,实际上是将真实世界的元素抽取出来,放在一个没有上下文(decontextualized)的环境中供人参观。博物馆中的每一个藏品都是孤立的,我们看到一张梵高的画或者一把原始部落简陋的石斧,对我们而言都是一样的,我们并不知道它是在何种环境中,在何种情况下被创造出来的,意图是什么,拿来做什么用。观众接受的就是这样一种符号,而非真实本身——去排10小时队就为看了一眼清明上河图的观众们,有多少是真的对这幅画有超出基本概念的了解的呢?同样,电视新闻也是孤立的,它提供了一种此时此地的信息流,在主持人“我们来看一下这则新闻”的播报中,我们获得只是一种脱离于任何环境的伪装的信息:我们既不知道这则新闻的具体语境,它与在它之前或者之后的新闻也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并不真的获得了信息,我们获得的只是符号。

人人都戴着VR头盔生活:这是我们想要的未来吗?

  如果我们坦率地承认符号和景观实际上塑造了我们的认知的话,那么虚拟现实作为一种终极景观机器实际上能够更好的帮我们理解世界——这与它所提供的终极景观实际上是互文的。它所能做的,就是让我们能够更加接近于此时此地的现实。